高莽先生的女兒是他的“開心果”
國際在線報道(記者 劉思恩):83歲的中國翻譯家高莽先生從上世紀40年代始翻譯俄羅斯文學作品,幾十年來,他在俄羅斯文學翻譯、編輯與研究領域成就卓著,獲得俄羅斯總統(tǒng)授予的勛章;他還是個畫家,他為諸多俄羅斯文學家繪制的肖像被外國文學館或紀念館收藏。今年是中國“俄語年”,今天我們就為您介紹這位架設中俄文化橋梁的著名翻譯家。
高莽1926年出生于中國東北黑龍江省哈爾濱市。高莽7歲左右進入當?shù)氐慕虝W校學習,同學們都講俄語,老師上課也基本用俄語。這讓高莽從小就受到俄語熏陶。
高莽還跟三位有名的俄羅斯畫家學畫,十幾歲就參加畫展。1937年俄羅斯著名詩人普希金逝世100周年時,學校舉行盛大的紀念活動,特意請高莽臨摹了一幅普希金的肖像掛在教室里。
高莽說:“我的畫第一次在教室里出現(xiàn),自己心里簡直說不出來的一種感覺,經常地,不管上哪一堂課,就偷偷看自己那幅畫。雖然是臨摹的,但畢竟有自己的感情。我就想,將來應該畫一個我心目中的普希金,不是臨摹的,而是自己心目中的?!?
1943年,17歲的高莽發(fā)表了人生第一個翻譯作品———屠格涅夫的散文詩《曾是多么鮮多么美的一些玫瑰》。高莽說:“讀到屠格涅夫散文詩的時候,已經在(學校)那里讀了十年了,愛上了俄羅斯的文學。屠格涅夫那首散文詩寫的是他老年在法國生活的時候回憶過去的日子,他的文字特別美,我喜歡美的東西,他的文字的美有音樂感,很短,卻有一種韻律,說不清楚的韻律,給我一種很強烈的感受,我就試著翻譯?!?
刊登這篇譯文的報社以為高莽是位專業(yè)翻譯,特意邀請他多翻譯多投稿,這樣,高莽就開始了翻譯俄羅斯文學的人生。
1947年,高莽翻譯了一個蘇聯(lián)劇本《保爾·柯察金》,這是根據(jù)蘇聯(lián)重殘盲人作家奧斯特洛夫斯基長篇小說《鋼鐵是怎樣煉成的》改編的劇本。小說主人公百折不撓的頑強奮斗精神,深深打動了年青的高莽。他說:“我第一次看見《保爾·柯察金》這個劇本,我就非常震撼,哎呀!我說人居然有這樣的人。(日軍在東北建立)偽滿(政權)的時候(我們)好像都跟奴隸似的,受人欺凌,我心想有這樣的人一輩子能為人民的解放事業(yè)奮斗,心想這種人對我來說太重要了,所以那個時候我就把這個劇本翻譯出來了。那個時候就是需要這種鼓舞人的向上的愛國的愛人民的作品?!?
高莽翻譯的《保爾·柯察金》后來在全國各地的劇院上演,影響了一代又一代的中國年青人。具有浪漫色彩的是,第一位出演該戲女主角的演員成了高莽的妻子,他們相濡以沫一生。
1946年,20歲的高莽參加了哈爾濱中蘇友好協(xié)會。高莽喜歡用不同的筆名發(fā)表作品。著名的外國文學研究家戈寶權在報紙上看到哈爾濱有很多研究俄羅斯文學、翻譯俄羅斯文學作品的人,他就邀請這些作者來開會研究外國文學翻譯,結果到會的只有高莽一個人,原來其他“人”都是高莽的筆名。
1949年新中國成立,高莽全身心投入中蘇文學交流及翻譯工作當中。1997年俄羅斯作家協(xié)會吸收高莽為名譽會員,同年俄羅斯總統(tǒng)葉利欽授予他勛章,表彰他為中俄文學交流所作的貢獻。
高莽畢生研究俄羅斯文學,著書頗豐,晚年他別辟蹊徑,成為中國第一個介紹俄羅斯墓園文化的人。從上世紀50年代第一次去參觀莫斯科的公墓,隨后在幾十次的出訪中,高莽訪遍了大大小小的俄羅斯公墓、名人墓地。積累多年研究,高莽于2000年出版《靈魂的歸宿――俄羅斯墓園文化》,介紹俄蘇歷史文化名人的墓地,包括亡靈的葬遷,墓主的生平,墓碑雕塑的創(chuàng)作過程與藝術價值等等,并親自配上各種插圖。該書一出,引起了很大反響。讀者和評論都認為“這本書從獨特的角度展示了一個偉大民族的燦爛文化”。
今年,高莽又出新書《墓碑?天堂》,記述俄羅斯名人墓地,寫了80多位俄羅斯文學、藝術大師的生平事跡,他們與中國的關系及在中國的影響。
高莽幾十年從事語言翻譯,他認為,語言是一門很難的學問,所以舉行中國俄語年這個活動是具有遠見的。他說:“我覺得語言年是中俄兩國有史以來第一次舉行這樣一個年度的(活動),就是把語言放在最重要的地位,來溝通,能夠培養(yǎng)出一批新的年輕一代的文字工作者,培養(yǎng)出一批新的翻譯工作者,這就是語言年最大的成就。我們現(xiàn)在感覺到語言的重要性,看到語言是永遠不斷地在進步,不斷在促進兩國人民感情交流的最直接的方法?!?
在采訪中,高莽說,1999年普希金誕辰200周年時,自己如愿畫了一幅普希金的肖像贈給了莫斯科普希金紀念館,根據(jù)他多年的研究,普希金對中國很感興趣,并想到中國長城走一趟,所以在畫作中他替普希金“實現(xiàn)”了夢想,讓他“來到”了中國長城。
高莽先生告訴記者,俄羅斯大文豪托爾斯泰生前研究中國古代哲學,自己最近正在畫一幅畫,托爾斯泰將在畫中與中國古代哲學家孔子進行對話。
高莽先生認為俄羅斯文學傳統(tǒng)悠遠,他預言經過一段時間的沉積,俄羅斯文學藝術將迎來新的高峰時期。